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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歲出頭時，作家路內就因《少年巴比倫》驚艷文壇，小說里一去不返的青春歲月以及充盈的離愁別緒，成為一代讀者懷舊傷逝的“青春記憶”。隨著“追隨三部曲”的出版，小說人物“路小路”也成為“泛青春文學”譜系中不可或缺的經典形象。近日，路內攜新作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與讀者見面。

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是路內繼《霧行者》之后不到兩年時間完成的長篇小說。在這部書中，路內書寫了一場被時代催迫的人生悲喜劇。如果說《霧行者》是“路內猶存的青春熱血灌注即將到來的沉潛中年之思”，那么，在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之中，讀者看到的是“沉潛中年之思”被書寫到了極致。

書中主人公李白和鐘嵐、周安娜、葉曼、程醫生等發生過情感聯系，但四十有余的他依舊孑然一身。他每一次的愛情故事都在塑造他的形象，同時他又不斷強調“把一手爛牌打到底”的愛情宣言。這種矛盾的精神困局不僅構成了路內標志性的反諷狀態，更是形成了重逢與告別之間這個主題的張力。

這本書最初的名字叫《南方飲食》，中途改名《他年》，最終定名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。對于最終的書名，路內認為契合他書里想表達的內容，“我是寫以‘告別’為中心詞發生的一切，幸福、崩潰、質疑和期待等。”

路內揭秘，以前寫書往往會先定好書名，定好就不動了，但是這本書在寫作過程中，它的故事和人物在晃，所以書名也不確定了起來。路內說：“一般來說，寫一個小說，對人物的理解和穩定性是隨著寫作的深入而不斷穩固、深化的，你不應該懷疑這個人物。”但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的時間軸很長，寫主人公李白從10歲到45歲。世界不確定性增加，路內作為寫作者，看待書中人物的目光，隨著時代的變化也不一樣了。他因此希望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感受到這個人物的晃和不穩定性。

評論家黃德海認為，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就是一個已經不再青春的人回顧自己青年時期的過程。這個過程因為不再單純是當年的感受，才變得很有一些意味。“人生的鏡頭再次閃回時，它攜帶著兩重意味，既攜帶當年的情形，又攜帶現在對這個世界的認知。就像坐一架時空穿梭機，回到了當年的世界。”

《關于告別的一切》的語言也是被讀者津津樂道的。對此，黃德海認為，路內寫出了既有點鄭重，又好像混不吝，有點不當真，又非常嚴肅的人物狀態，這種微妙的感覺只有用漢語才能傳達得如此準確。“很少有人談到路內的語言，因為路內的語言很像是口語化，看起來漫不經心，但是里面的節奏感、分寸把握，干凈洗練。”黃德海說。

與這部作品一同到來的，還有路內關于AI寫作的思考，這樣的熱點話題，路內的回答坦率。路內認為，機器的可怕，在于它能一分鐘內完成作品，而且超過作家的平均水平。“如果你是新手，小說可能還寫得不太好，但是機器能超過你5分，你寫60分，它能得到65分，而且它可以無限復制出不同的話，我覺得這對文學的打擊是巨大的。”在路內看來，AI的出現，使人類在某項技藝上的繁殖功能喪失。這對作家而言，他們將面臨巨大挑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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